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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疫诗史三百首》:重大灾难情境下的当代诗史(一)

2020-04-03 13:23 来源 : 新华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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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诗史”,其核心内涵是以诗歌的形式来书写历时性维度中的现实生活,因此实际上是“诗”和“史”的双核心制,两者缺一不可。不但缺一不可,而且任何一个方面在各自维度上的本质特色的削弱,都会影响其根本质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新华社高级编辑周清印君(笔名周郎)最新创作的《战疫诗史三百首》之为“诗史”,是毫无问题的。这部诗集多角度、多层次地展现了疫情期间社会生活的面貌和抗疫进程、抗疫精神,体现出当代诗史的鲜明气质,兼具时代价值和文学价值。

《战疫诗史三百首》整体上以诗史为核心追求,其整体架构分为十大部分:第一乐章《危城鹤唳》,第二乐章《四面楚歌》,第三乐章《万里驰援》,第四乐章《全民避疫》,第五乐章《居家一隅》,第六乐章《考问良知》,第七乐章《唤醒敬畏》,第八乐章《复工复业》,第九乐章《全球抗疫》,第十乐章《非常春光》,前后分别另有主题序曲《黄鹤归来》,尾声余韵《春兴八首》。按照疫情发展的线索和全民全球抗疫所关涉的现实内容,作者进行了分门别类的精心架构,300首诗歌各有归属,可谓构思独特,思虑深沉。这种体大思精的逻辑格局,可以说从一开始就站到了一个较高的位置上,其视野和匠心自然是不同寻常的,大大超越了一般的抗疫诗歌作品的艺术水平。

下面,笔者就从《战疫诗史三百首》诗集所呈现的多重面向,从审美追求和思想蕴含等维度,对其诗史品性特质加以观照和阐说。

《战疫诗史三百首》彰显了文学介入现实的能力和品性,并以此凸显了文学的本位和本色。

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呈现为暴发态势,整个社会被按下了暂停键。疫情的严重性大大超过了预料,目前已经全球大流行。在如此重大的全民性乃至全球性病毒疫情危机面前,文学当然不会缺席。全国的诗人们对于疫情的反应是迅速的,各种作品不断涌现,虽然绝大部分作品仍然与文学无关。但不论怎样,作者们的这些行为,都为文学的“现实性”精神提供了有力的支撑。而在这些作者之中,周清印君是迅速行动起来的一个典型,其战疫诗词的创作出现了相当罕见的“井喷”现象,在两个多月的时间内,所创作的诗词就达到了惊人的300首。

文学介入现实是主体介入现实的最高表现,也是臻致主体介入现实的最高境界的必由之路。古今中外的人类文明史上的文学杰作,无不昭示了这个简单而伟大的道理,多少杰出乃至伟大的作者以此建构了自己的“意义(意蕴)之世界”。《战疫诗史三百首》显然是着意于建构此种“意义(意蕴)之世界”的,这从其整体十大乐章的文本建构来看即可得到清晰的体认。这种逻辑格局,其实乃是文学介入现实能力的一种高级体现,是文学本体经营的一种具体表现,以此为出发点,可以说从一开始就站到了一个较高的位置上。

最为丰富、复杂、深刻地反映、表现现实生活的基础上呈现出文学的“现实性”品性、精神,乃是笔者提出并系统建构的旨在超越中国传统文艺旧审美理想“意境”的新审美理想“神味”说理论体系核心要义和审美追求之一。只有最为充沛、丰富、复杂、深刻的“现实性”,才是真正的“现实性”,才能建构真正的“主体性”,从而在“主体性”维度臻致个性自我的最高境界——“无我之上之有我之境”,才能建构独具特性特色的“意义(意蕴)之世界”。如果联系到文学的介入、表现现实的这一逻辑的话,则可清晰确知立足于“理解之同情”精神之上的“批判性”,乃是“现实性”的真正内核精神——当然,在此意义上,“批判”并非指向单纯的政治层面的狭隘性。而《战疫诗史三百首》中的“批判性”,乃是即时性的,比如《闭城满月戒尽欢》一诗,选择武汉闭关一月这一时间节点,描述多地民众迫不及待出户消费游乐的各种具体情态:

荆楚尚余悲,他人亦已歌。

城闭甫弥月,九州食客多。

素飧闷闭久,况乃气转和。

蠢蠢欲尽欢,酒肉穿肠过。

中州胡辣汤,巴蜀鸳鸯锅。

羊城陶陶居,过客皆穿梭。

赣州赶圩日,杭州鬻绮罗。

人约坝坝茶,车拥香山坡。

更或口罩摘,麻将聚众搓。

且慢将进酒,莫拼醉颜酡。

收心以禁足,宅居眄庭柯。

何曾息警柝,犹未捣毒窝。

余孽或潜伏,伺机掀劫波。

功岂亏一篑,遗恨失偏颇。

欢岂逞一时,重使染沉疴。

人生贵节制,世事每多磨。

怛惕怀敬畏,勿复起干戈。

白衣血迸溅,楚民泪滂沱。

长恐数年后,时艰忘几何?

即时性能够最大限度还原未来视域中文本中呈现的历史真实,也能够支撑诗人以最为丰富的感性保障对于现实生活书写的表现力。此外如《武汉州牧革职谢天下论》《危城黄冈卫健委主任被免职》《任城监狱管教失责二百囚徒俱染病毒》《湖北红会慢作为乱象》《疫镜暴露基层治理软肋》等作品,均是对疫情中的不正常现象进行的即时性批评,鲜明地体现了“歌诗合为事而作”(白居易《与元九书》)的现实性精神。如果这还是泛写的话,那么如《汉詈谣》一诗则专门就一事而发论,赞扬了武汉市江岸区江码社区一居民(网络称之为“武汉嫂子”)针对有关超市和小区联手推出“AB阴阳套餐”、社区不回应业委会诉求等进行的有理有据的“汉骂”事件,可谓痛快淋漓,体现了文学特有的本位性对应,这本身就是文学的一大本色。

而《少数吏役畏于陷阵沦为逃兵》一诗,更是可与《致最美快递小哥汪勇》对比来读,两种社会身份,两种非常时期的行为表现,其境界可谓天上地下,两相对照,神味顿时凸显了出来。《疫警吹哨人李文亮病亡》二首则是对抗疫英雄人物的赞美与惋叹:

白衣飘落半疑真,未灭瘟神肯殒身?

先觉小虫为祸首,迟知大善是功臣。

冤魂天国添孤鹤,勇士凡间少一人。

十四亿民同守夜,遍烧高烛到凌晨。

抱薪济世冻其身,冷做危邦吹哨人。

获罪传讹真亦假,瞒天箝口假成真。

良医亦可敌良相,府吏何能安府民?

庚子清明应国祭,烛光遥告灭瘟神。

这两首律诗中的颔联,均堪称佳句、警句。也正是包括作者在内的众多支持的发声,才使得全国迅速改变了对于疫情形势严重性的预估,而转到举全国之力抗击疫情的情势中来。2020年3月19日,武汉公安局撤销了当初对于李文亮的训诫书,并处理了相关责任人,孰是孰非,已然明朗,只可惜当事人早在2月7日即已在抗击疫情的医院一线去世,成为永远的遗憾。可以说,在此之前包括此诗在内所有的发声,都做出了自己的贡献。文学正是以此类方式,保持了自己的本色,显示出了独有的亮色。

(文/于永森)

责任编辑:李艳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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