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推进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李扬5日在“2019金牛基金高峰论坛暨第十六届中国基金业金牛奖颁奖典礼”上表示，推进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进行金融结构调整，管理好金融风险，为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创造条件，大力发展金融科技，进一步对外开放。

认清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目标

“我们在开始金融供给侧改革的时候，要把目标定清楚。”李扬认为，2015年我国开始了经济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现在开始的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显然是整体经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一部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眼于提升劳动力、土地和资本等生产要素的配置效率，是在要素层面上，着眼于科技创新及其产业化，着眼于体制机制创新改革，目的是提升经济发展的质量和效益。

李扬进一步表示，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按此对标，其目标是通过金融结构调整，产品和服务的创新，来提高劳动力、土地和资本的配置效率，推进技术进步和体制机制创新，助力发展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助力提升潜在增长率，助力更好地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需要。

在李扬看来，这一轮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以往有所不同。在推进这一轮改革时，要端正一个看法，就是金融和实体经济的关系：经济是肌体，金融是血脉，两者共生共荣，两者之间更为不可或缺。此外，在任何情况下，经济都是第一位的。同时，金融领域中出了问题的时候，首先一定是经济领域出了问题。

蕴含五方面内容

具体而言，李扬认为，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主要包含以下内容：一是金融结构调整。具体包括：机构的结构，要重申健全商业性金融、开发性金融、政策性金融、合作性金融分工合理、相互补充的金融机构体系，构建多层次、广覆盖、有差异的银行体系。特别是要有非商业性的资本大规模进入投资领域。最近地方政府大规模发行专项债，其实已经开启了用更多依赖政策性手段和开发性手段来支持经济发展的先河。二是资本市场，要建设规范、透明、开放、有活力、有韧性的资本市场。三是市场上的产品结构。把非标变成标准、把场外拉回场内、把表外拉回表内，应当说是在应对危机比较集中发生的特殊情况下的特殊手段，长期目标应当是要积极开发个性化、差异化和定制化的金融产品。

“上世纪90年代以来，我们一直致力于提高直接融资比重，发展资本市场，目的是为资本形成提供市场机制，但成效甚微。”对于资本市场，李扬强调，发展资本市场要考虑中国国情。除了“开新板”之外，不可忽视原有市场的改革，不可忽视资本市场的一体化，不可忽视金融机构在资本形成中的重大作用。尤其重要的是不可忽略一个基本事实，中国间接融资为主的金融体系根深蒂固，而且事实上承担了中国资本形成的重要责任。“下一步发展资本市场眼光放远一点，眼光放宽一点，所以我在几年前提出也许我们是要发展出一个金融机构发挥积极作用的资本市场。所以金融机构是不是可以投资，金融机构是不是可以积极地参与资本市场活动，都是可以议论的。”他说。

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第二方面内容是管理好金融风险。防范化解金融风险特别是防止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是金融工作的根本性任务。实体经济健康发展是防范化解风险的基础。要注重在稳增长的基础上防风险，强化财政政策、货币政策的逆周期调节作用，确保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要坚持在推动高质量发展中防范化解风险。

三是为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创造条件。其中有三点最重要：首先是完善人民币汇率市场化形成机制，加快推进利率市场化，健全反映市场供求关系的国债收益率曲线。其次是遵循竞争中性原则，平等为各种所有制企业提供金融服务，彻底从体制上解决各类所有制企业正常发展问题。最后是加强金融的基础设施建设，包括一整套登记、托管、交易、清算、结算制度，以及规范并保护这些制度运行的法律法规。下一步要在支付清算方面的改革上下功夫。

四是大力发展金融科技。李扬认为必须用现代的科技手段全面改造传统金融业，被改造过的金融业才能更好地为实体经济服务。现在几乎所有省市都有各种各样金融科技的政策，但在“大干快上”的时候，发展金融科技也要“不忘初心”。发展金融科技的“初心”，即破解信息不对称难题，为经济金融体系提供更可靠的信用基础，准确捕捉商品与劳务等实体经济要素的流转轨迹，让一切有合理金融需求的实体部门都能够显示自己的偏好，并大规模降低金融服务成本。

五是进一步对外开放。在李扬看来，当下对外开放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一个多星期前Facebook提出Libra，对我国推进对外开放形成一个“刺激”。“在这种情况下，我国对外开放当然要有一些新举措。”李扬称，比如要提高金融业全球竞争能力，扩大金融高水平双向开放；提高开放条件下经济金融管理能力和防控风险能力；提高参与国际金融治理能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