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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互动·创新——2018第二届“科学与艺术”高峰论坛在京开幕

2018-11-16 12:17 来源 : 收藏投资导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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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美术馆 研究与策划部 负责人 邵晓峰教授 作《丰功伟烈,日悬中天——艺术家的科学思考》主题报告

古今中外系统讨论科学与艺术关系的科学家、艺术家、哲学家、政治家举不胜数,留下精彩言论的不胜枚举,并常以文艺复兴时期的达·芬奇等为例。然而,在笔者看来,历史上将艺术、科学的重要性与相互关系阐释得最为有力的是徐悲鸿,1926年他曾在《徐悲鸿君学术研究之谈话》一文中说:“夫科学之丰功,美术之伟烈,灿烂如日,悬于中天。”他将二者的重要贡献概称为“丰功”“伟烈”,并比作日悬中天,堪称有史以来探讨科学、美术之贡献、地位及关系最为振聋发聩、简明扼要的言论。徐悲鸿是百年来对中国现代美术教育影响最大的人物,其如何看待艺术和科学显得尤为重要。他在上文中还说:“巴黎之学士院,共分五部,曰文学、曰美术、曰科学、曰考古、曰政治经济,美术家能与科学家接近,用意至善。”他认为当时的美术家应该与科学家接近,用意至善,这是以中国儒家至善思想对二者关系进行的连接与引导。

▲徐悲鸿

在徐悲鸿看来,文学、科学、美术是人类三门重要学问。1926年,他在《古今中外艺术论——在大同大学讲演辞》中说:“学问云者,研究一切造物之通称。有三人肩其任:述造物之性情者,曰文学;究造物之体质者,曰科学;传造物之形态者,曰美术。”他将三者的特征分别简括为述性情、究体质、传形态,研究对象分别是性情、体质、形态,工作特点分别是“述”“究”“传”,如此措辞,贴切而精炼。徐悲鸿留学归国后,以西融中,并将“传造物之形态”思想运用于艺术实践的代表作是油画《田横五百士》。1932年,他在编撰的《画范·人物》(中华书局1939年出版)中说:“科学之天才在精确,艺术之天才亦然。艺术中之韵趣,一若科学中之推论,宣真理之微妙,但不精确,则情感浮泛,彼此无从沟通。”就“精确”而言,他认为科学与艺术的取法是一样的,并进一步提出“艺术中之韵趣”如同“科学中之推论”,这种比喻,入木三分,因为许多科学家也会陶醉在自己的研究之中废寝忘食、乐此不疲。在如此观念的基础上,他还将这种讨论延伸到艺术与科学的具体工作方式的比较上。譬如,1941年,他在《性格论》一文中说:“人类智慧活动各有其倾向,工作各守其本能。于是,文艺与科学各就其领域,以探索研究真理。于是,工作者各自有其工具,如音乐家应用高低之音阶,画家用深浅之色彩,舞蹈用屈伸之姿态,而科学家用积量之等差。因此,宇宙万有为此三种人分析、抑碎、融会、配搭,以发掘造化之神秘与人力之奇妙。”形象而简明地描述出艺术家中的音乐家、画家、舞蹈家与科学家工作方式的鲜明特色,并认为均是“人类智慧活动”,均是“探索研究真理”。

▲徐悲鸿《田横五百士》,布面油画,197cmx349cm,1930,徐悲鸿纪念馆藏

1947年,徐悲鸿在多达三篇文章中深入阐发了科学与艺术的重要性与关联性。他在为文金扬《中学美术教材及教学法》一书所写的序中说:“艺术与科学虽是两事,但艺术知识初步之获得,仍须依赖科学。艺术之进步在变化,顾不知正亦无从知变化,故艺术之出发点,首在精密观察一切物象,求得其正,此其首要也。”他在《中国美术之精神》一文中认为,“夫科学惟一美德在精确,今中国所见无一物不浮泛。固然美术至于神奇变化之时,必令方者不方,圆者不圆,红者变绿,白者忽黑,约图成体,举物象征,但终不能香者不香,臭者不臭,除非鼻塞,失其感觉。”他在《当前中国之艺术问题》一文中倡导“艺术家应与科学家同样有求真的精神。研究科学,以数学为基础;研究艺术,以素描为基础;科学无国界,而艺术尤为天下之公共语言。吾国现在凡受过教育之人,未有不学数学的,却未听说学西洋数学。学素描当然亦同样情形。但数学有严格的是与否,而素描到中国之有严格之是与否,却自我起,其历史只有二十来年,但它实在是世界性的。”他深知当时积弱积贫到极点的中国的美术需要什么,认为艺术知识的初步获得须依赖科学,因为“艺术之出发点,首在精密观察一切物象,求得其正,此其首要也。”“科学惟一美德在精确”“艺术家应与科学家同样有求真的精神。研究科学,以数学为基础;研究艺术,以素描为基础;科学无国界,而艺术尤为天下之公共语言。”其中的关键词“精密”“精确”“求真”均是艺术需要依赖科学之处,也是为医治当时中国美术“浮泛”之病开出的良方。

在实践中,徐悲鸿到欧洲学习的并不是当时的时尚——现代绘画,而是秉承其师达仰倡导的“勿慕时尚”,寻求的是对当时的中国美术最有益处的现实主义绘画之精粹。比如,当时的中国画家几乎不能画人物,所以他提出素描是造型艺术之基础的思想。因为数学有严格的是与否,据此他自信地说:“素描到中国之有严格之是与否,却自我起,其历史只有二十来年,但它实在是世界性的。”这些也是当时的科学救国思想投射在艺术上的一种能动反映。其油画《愚公移山》在这方面是理论联系实际的杰作,并勾连了抗日战争的背景,反映的是人类对命运的抗争精神,象征不屈不挠、团结协作的无畏斗志,而且他认为抗日是不分民族、不分国度的,故而把印度人也画进去了。那时几乎没有中国画人能做写实的巨型油画创作,今天国家重大美术创作工程已实施多次,但在那个年代能够创作主题性巨幅人物画的,徐悲鸿是独树一帜的艺术家。另外,徐悲鸿以马、狮、猫等为代表的中国画作品形神兼备,融丰富笔墨与精准造型于一炉,深入人心,影响深远。

▲徐悲鸿《愚公移山》,布面油画,213cmx462cm,1940,徐悲鸿纪念馆藏

▲徐悲鸿《奔马》,纸本设色,130cmx76cm,1941,徐悲鸿纪念馆藏

▲徐悲鸿《会师东京》,纸本设色,113cmx217cm,1943,徐悲鸿纪念馆藏

▲徐悲鸿绘《懒猫》,纸本设色,193cmx54cm,1943,徐悲鸿纪念馆藏

由此,笔者曾概括曰:

悲鸿以中国美术兴亡为已任,建构中国现代美术学科基础,桃李天下,艺动四方。取科学精密之道,以西融中,酷嗜金石,以灵逸朴纯之书,入饱含象征之画。悲天悯人,古道热肠。伯乐胸襟,心系天下。以艺救国,成不朽业。以文济世,开一代风。

以上对于徐悲鸿论述科学与艺术关系的首次全新整理,得益于笔者主编《徐悲鸿全集·文论卷》(国家“十三五”重点出版项目、2017年度国家出版基金资助项目),这是目前学术界第一次全方位梳理、归纳、整理徐悲鸿的著述,纯文字量为57万,通过查阅大量民国文献,新增的徐悲鸿书信、文章、诗词多达398封/篇/首。今年春节,中国美术馆举办了“民族与时代——徐悲鸿主题创作大展”(中国美术馆馆长吴为山教授总策划,笔者任展览统筹与研讨会统筹),这是北京23年来第一次把经过修复后的以徐悲鸿《愚公移山》《田横五百士》《徯我后》为代表的煌煌巨制全方位呈现在中国美术馆,以最为重要的1、8、9三厅来展示,展览期间人山人海,老老少少不同年龄层次的临摹者比比皆是,创造了中国人观展与美术馆再学习的新记录,悲鸿艺术在当今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在当代艺术家中,不乏杰出人物在艺术实践与理论思考中深入关注科学与艺术的关系。例如,中国美术馆馆长吴为山教授塑有500多尊科学艺术、政治文化等方面杰出人物的雕像立于世界各地,其中为科学家塑像近100尊,从古到今,从祖冲之到钱学森、陈省身、杨政宁、袁隆平、南仁东等等,可谓俊采星驰,星光灿烂。不久前在中国科学院落成的雕塑《南仁东像》由吴为山倾情创作,表现了南仁东全神贯注探讨科学问题的一个瞬间。其主题形象取材于南仁东在FAST现场工作的情景,吴为山教授以其独特的“写意雕塑”手法将南仁东的科学家神采和精神熔铸在艺术塑像中。吴为山教授长期和科学家进行灵魂的对话,具有深入的理性思考。他在中国科学院主办的第二届“科学与艺术”高峰论坛致辞中说:“从艺术史发展来讲,每个时期均有科学成果对艺术的影响,照相技术发明之后使艺术走向了表现的方向,不再按照相写实的方式描摹世界,这是艺术对科学技术的另一种超越。今天的信息社会,数码对艺术的影响更为鲜明,更为突出。它不仅了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改变了人们的思维方式,改变了人们的价值观,更丰富了人们对美的认识和对美的创造。”他对于科学与艺术的相互作用与彼此关系作了生动分析,认为当代科学技术对于艺术的影响是全方位的。

▲吴为山塑《南仁东像》,高2米,青铜铸造,2018,立于中国科学院

另一方面,除了艺术家善于作科学思考,也有不少科学家善于作艺术思考,在这方面,人们常以爱因斯坦、李政道、杨政宁等科学家为例。这里,笔者以熟知的一位外国科学家好友、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教授康斯坦丁·诺沃肖诺夫(Konstantin  Novoselov FRS)来讨论。康斯坦丁1974生于俄罗斯,2010年因发现石墨烯而荣膺诺贝尔奖,2012年在英国被封为爵士。石墨烯具有优异的光学、电学、力学特性,在材料学、微纳加工、能源、生物医学和药物传递等方面具有重要的应用前景,被认为是一种具有重大革命性的材料。康斯坦丁十分热衷于艺术思考,热爱美术,并对现代艺术兴趣浓厚,遵循简洁主义方法,曾与Cornelia Parker、Mary Griffiths和笔者等著名艺术家展开艺术合作。他还是一位中国画研究者,因酷爱中国画而致力于将石墨烯用于中国画墨汁的改进科技,并在其作品中探索运用。他迷恋于追寻循环相生的哲学概念,这可见于其诸多中国画作品中。数年来他与笔者多有畅谈,并受聘为南京市青年美术家协会国际特聘研究员。于中西文化交流中,他成为首位投身于中国画探索与革新之诺贝尔奖获得者,由此足见中国艺术魅力。国际科学与艺术在中国当代的交相辉映,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所倡导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之杰出成果亦可见一斑。2018年11月20日-12月12日,作为国际特邀作者,康斯坦丁教授以石墨烯墨汁创作的中国画作品将参加由中国美术馆馆长吴为山题写展名、展于金陵美术馆的“时代新象——南京市青年美术家协会十周年精品展”,笔者主编的该精品展作品集日前已出版。

▲康斯坦丁•诺沃肖诺夫 《新乐章》,纸本设色,59 cm×83cm,2016

▲《时代新象——南京市青年美术家协会十周年精品展作品集》

基于以上,笔者认为,科学、宗教、艺术(涵括文学)者,人类三学鼎立也。于彼此共存共进基础上,科学实为人类艺术化之空间、环境及物质而不懈探索;宗教所营造之天堂、净土亦为高度艺术化之理想世界也。基于此,世人择艺而为,诚高尚使命也。汲取科学研究之所长,具钻研之热忱,表现之雄心,矢志不渝,永不驻足,即具正进心态也,于当代艺术创造中具永恒魅力。

责任编辑:徐可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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